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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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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不是一個人

賀亦宸的話讓賀亦宸臉上的放松狀態瞬間沒有了,開始變得緊張和嚴肅:“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你媽媽出車禍了……已經沒了呼吸。”說這話的時候賀亦宸整個人都在擔心沈藍桉,怕他整個人都碎掉。

這個消息就如晴天霹靂般打在沈藍桉的身上,他整個人都定在那了,身體開始抽搐著嘴裏嘀咕:“你騙我!我們上午才發了消息,他給我發語音我都還回了的,怎麽可能會出車禍!”

賀亦宸拉著他的手腕上了車給他系好安全帶就開車走了:“現在我們要過去,你冷靜一滴。”

過去的路程就要一天的時間,賀亦宸選擇最快的路段全程都是高速,車都沒有停止下來過,車內的沈藍桉很安靜就像一尊雕像坐在那,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一路上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看得最多的就是車內的導航,賀亦宸知道他的感受。

中途路過服務區的時候賀亦宸停下車問沈藍桉想要吃什麽,沈藍桉都拒絕了。賀亦宸從超市買來一份飯讓他吃一點,強行把他拉出車外說:

“多多少少都吃一點,吃飽了才有力氣解決問題。”賀亦宸把飯盒推到沈藍桉的面前。

也沒見沈藍桉吃幾口,賀亦宸知道這個節骨眼的時候他說什麽都沒有用,但是沈藍桉現在這個樣子讓賀亦宸很是心疼直接搶過他手中的勺子就在飯盒內舀了一勺米飯放在沈藍桉的嘴邊:“吃下去。”

簡短的三個字像是命令,沈藍桉擡頭看著賀亦宸的眼睛過了好久才咬在勺子上,眼淚啪嗒的落在了賀亦宸的手腕上。

“再吃幾口就不吃了。”

他也是擔心沈藍桉的身體,怎麽能夠不吃飯原本身體就不好這樣下去把身體弄壞了怎麽辦。

好在最近的高速上沒有堵車,八個多小時過後他們來到了醫院,在醫生的帶領下見到了沈涵的屍體,沈藍桉手顫抖著拉下蓋在沈涵身上的白布,看見那熟悉的臉龐上帶著許多的操勞,現在很安靜的躺在這裏。

她不能夠再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也不能在之後的路上陪他一起成長了。

沈藍桉直接跪在了地上臥著沈涵的手將臉埋在她的身上哭泣的說道:“媽!那醒過來看看我,我是小桉!”

無論他怎樣的晃動著她的手都是沒有徒勞的,站在沈藍桉身後的賀亦宸沈默著離開了,就讓沈藍桉好好的和沈涵待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藍桉從裏面出來,走到賀亦宸的身邊。

他的語氣瞬間的滴落感:“走吧,去派出所。”

遺體會送去火化的,已經叫好了車,等去完警察局就立即火化。

警察得知兩人的到來:“你們就是死者的家屬?”

沈藍桉點頭:“嗯,我是她兒子。”

“撞你母親的車已經逃逸了,我們警方正在調查,那個紅綠燈的路口處沒有監控所以查起來比較麻煩,不過你放心我們會把司機揪出來的。”警察說著。

路口沒有紅綠燈,想必是做好了萬全之策,他們不知道這是蓄意謀殺還是一場意外,只知道司機跑了,還在全力追捕當中。

晚上……

沈藍桉手中端著的是沈涵的骨灰,這一天下來就在服務區吃飯的時候落下一滴眼淚,之後就沒有哭過反而冷靜的可怕,賀亦宸察覺到了這一點,沈藍桉的情緒全部都憋在心中了。

賀亦宸詢問沈藍桉:“回家還是?”

沈藍桉:“回我老家,我想把我媽帶回去。”

賀亦宸:“好。”

夜色很寒,天空中沒有半點的雲朵,頭一次覺得這個世界特別的喧嘩,沈藍桉靠在車窗上閉著眼睛睡覺。

但是這不是在睡覺……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賀亦宸帶著沈藍桉回到了老家,在一條巷道穿過去,沈藍桉的家就在街道的裏邊車開不進去只好步行過去,走上那青石板路很快就到了。

沈藍桉打開門院子裏已經滿是落葉,旁邊的水缸裏也是汙水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自從她上高中的時候,打開客廳的大門裏面都是用白布遮住的家具,沈藍桉收拾了半天才收拾好,將沈涵的骨灰放在了客廳的一個書架內……

院子裏有一個石桌只不過上面已經長滿了青苔,石桌旁邊有一顆柚子樹很大小時候聽沈涵說那是爺爺種的,每年都可以吃上甜甜的柚子,自從爺爺離世之後柚子樹也斷了丫枝。

賀亦宸環顧這四周,這裏的地段說明沈藍桉之前家裏面很好的,就是父親不爭氣輸光了錢財。

沈藍桉:“媽我們回家了,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打正好屋裏的一切沈藍桉依依不舍的離開這個地方,賀亦宸還問他:“不留下來幾天嗎?”

沈藍桉搖了搖頭:“不了,唯一的念想也沒有了……”

將兩扇門拉在一起“扣”沈藍桉重重的按下鎖,這裏似乎已經成了記憶中的地方,曾經在這所院子裏發生的美好的回憶和短暫不美好的回憶,現如今都鎖在這裏吧,鎖在大腦裏面。

最後的回頭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同賀亦宸一起回去,他現在的精神狀態不能用差來形容……總之呢就是特別的難受,但是現在卻哭不出來。

回去的路上路過小鎮賀亦宸下車去買了一點小吃,沈藍桉打開盒子是一個涼面餅子看著手上的涼面餅子沈藍桉陷入了沈默,一口咬下去還是之前的味道。

賀亦宸:“好吃嗎?”

沈藍桉點頭看向手中的涼面餅子:“以前每天放學媽媽都會給我買一個,很好吃……宸哥你也嘗嘗。”

賀亦宸摸了摸他的頭:“你吃,一天沒怎麽吃東西。”順手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從來沒有很難以下咽的樣子,手中這個涼面餅子被沈藍桉吃完了,就開始忍不住落淚,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有流淚,但是為什麽現在一切後事都辦好了心裏比之前更難受了,眼淚也莫名其妙的低落下來了。

大概是因為痛苦到了極點當一個人痛苦到了極點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這是因為痛苦的情緒已經無法被身體調節,即使是發洩也無法將內心的難受給發洩出來。

但還好沈藍桉還是哭出來了只不過他是偷偷的落淚沒有當著賀亦宸的面兒,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車窗開到一半外面吹進來的風弄亂了沈藍桉額前的頭發,同時也吹幹了他眼角的淚水臉上很幹吧,偷偷抹眼淚的動作被賀亦宸給看見了遞給他紙巾。

沈藍桉接過紙巾:“謝謝。”

從來沒有在今天覺得窗外的夜色讓人很孤獨,可能只有那些真正都失去了重要的人才會感覺得到的。

車等閃爍了兩次後熄滅,到家的時候也就是晚上十一點左右了,樓道裏格外的安靜鑰匙開門的聲音驚動了正在窩裏睡覺的來錢,在屋內叫著,賀亦宸打開門隨便的摸了幾次狗頭便走向客廳。

“喝點水。”

沈藍桉:“嗯。”

接過水的那一瞬間沈藍桉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聽說你媽出車禍了,人抓到了嗎?賠多少錢?”

是個人聽到這句話就來氣沈藍桉對著手機吼道:“王俊!你到現在還在想著錢,你沒有愧疚感嗎?你不去騷擾她,她根本不會想著離開也就不會出車禍!”

終於繃不住了,嘴角卻嘗到了一絲鹹苦全身搐動,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仿佛是從他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布在客廳,織出一幅暗藍的悲哀。燈光也變得朦朧淺淡了。

聽到沈藍桉的哭聲賀亦宸奪過他手中的水杯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坐在沈藍桉的身邊,將他捂住臉的雙手輕輕的拿下來大拇指劃過他的臉頰,擡頭看向賀亦宸哭得更厲害了。

賀亦宸將他摟在自己的懷中,沈藍桉靠在他的胸口上不停的抽泣著,淚水打濕了賀亦宸的襯衫,賀亦宸輕輕溫柔的拍打著他的背,語氣柔和安慰:“想哭就哭出來吧,不用撐著,哥在這呢。”

來前吃到一半的狗糧聽見沈藍桉的哭聲後搖著尾巴走到兩人的面前用爪子撓了撓正在賀亦宸懷中哭泣的。

“汪汪!”

被賀亦宸命令道:“噓,不許叫。”

來錢瞬間安靜下來睡在沈藍桉的腳邊狗頭枕在沈藍桉的腳背上。

沈藍桉哭得越來越兇邊哭邊說:“我已經沒有家了……就剩我一個人了沒有人會愛我了,為什麽所有人都要離我遠去,是不是我做的不夠好……是不是我的原因他們都要遠離我……”

“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錯,凡事都有註定的,沈阿姨沒有離開你她會保佑你,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就是她,她一直都是愛你的媽媽即便是和你天各一方。”

沈藍桉止住了哭聲,但是還是在落淚,賀亦宸的大掌撫摸他的臉頰:“所以你應該堅強一點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男孩子堅強一點,當然你不想堅強的時候宸哥一直都在,所以我們小桉最乖了,能懂得我所說的話。”

“你還有家,這裏就是你的家,一直都是……我就是你的家人,好了把眼淚擦幹凈。”

從賀亦宸的懷中起身沈藍桉指著他濕了一片的襯衫邊擦眼淚邊說:“對不起弄臟了。”

賀亦宸:“沒事兒,洗掉就好了,餓了吧?”

“嗯。”

賀亦宸圍著圍裙徑直走向廚房做了一碗面條,沒過多久香噴噴的面條就端在了飯桌上:“快過來吃。”

沈藍桉拿起筷子往嘴裏塞,賀亦宸讓他慢點,吃飯的時候依舊在哽咽:“不哭。”擦去臉頰的淚。

這個易碎的小朋友在今天徹底的碎了滿地,他那顆心早已疼痛不已,就連拿筷子的手都在顫抖著。這碗面不多但是沈藍桉足足吃了半個小時才吃完,賀亦宸收拾著碗筷讓他去房間休息他不去要等著賀亦宸一起。

“等我?”

“嗯……”

“那你先去我房間,我待會就過來。”

知道這時候的沈藍桉是最需要安慰的,賀亦宸又給他延長請假了:“李老師我想再給沈藍桉請三天的假期。”

班主任在電話那頭答應:“好,就讓他先慢慢的走出來吧。”

掛斷電話推開房門見沈藍桉坐在那裏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怎麽還不睡?”

張開雙手抱住賀亦宸的腰:“睡不著……”

那一刻賀亦宸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看著沈藍桉難受的樣子他也難受:“睡不著也給我上床睡覺去!”語氣帶著命令感。

這些天沈藍桉都沒怎麽合眼一下子瘦了許多這才是賀亦宸擔心的,怕他再這個樣子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再加上身上疾病肯定會有所影響,所以必須要督促他把自己的身體重視起來。

賀亦宸拿來了藥讓他吃:“把藥吃了,喝口水。”

藥每天都是要吃的。

一個小時後……

沈藍桉睡著之後賀亦宸出房門給院長打了個電話:“院長我再請兩天假。”

院長有些生氣:“賀亦宸!你都請好幾天假了,還要請假,工作還要不要了!你是個醫生!”

“我知道,但家裏確確實實是有事走不開。”賀亦宸是擔心沈藍桉一個人在家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所以不放心。

大概是說話的聲音大了點吵醒了沈藍桉,推開門來到客廳站在賀亦宸的身後聲音有些軟:“哥,你去上班吧,不用擔心我,我自己知道。”

賀亦宸將手機從耳朵邊拿開轉身:“當真?”

沈藍桉點頭:“嗯,工作重要。”

繼續接電話:“那院長我明天回來上班。”

即便沈藍桉給他打保障但是還是不放心怎麽辦,那就把他帶去醫院讓他在辦公室裏面等著自己,這樣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賀亦宸對著沈藍桉道:“明天跟我去醫院待著。”

沈藍桉:“不太好你上班帶著我。”

“你是我弟弟,把你一個人放在家裏不放心,明天跟著我去,時間不早了快去睡覺不然明天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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